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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平静的湖水犹如一面巨大的明镜,映照着那湛蓝的天色与萦绕的云雾,远处荡来的几圈涟漪很快便又再次化作无物,仿佛是被这剔透的镜面吸释了一般,伫立在水面上的几只赤鹬并未在意这些,其中一只抬起头来,怪异的四只眼睛警惕的眨了眨,突然展开翅膀向天空飞去,溅起的水花将片刻前的宁静打破,其他的同伴随之挥翅飞起,随即一个与它们体型相近的黑影便扑空在了刚刚的位置,仔细看去,却是一只浑身着满黑色麟甲的幼龙,幼龙血红的双瞳望着那飞在天际的鹬群,茫然的眼神之中还能看出些许的气馁与羡慕。

‘这边,这边’

幼龙头一缩,甩身转动着自己那还有些笨拙的躯体,将已不再平静的水面又打乱的几分,它回身望去,在湖边不远处的小坡那里,一名瘦小的少女身影挥舞着小手,而她另一只手里,则提着一个与她几乎差不多大的果篮,里面更是装满了丰盛的果蔬,这让少女挥手的动作显得极其吃力,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平衡,幼龙张了张嘴,肚子里传来阵阵犹如闷雷的咕噜声,它警惕的展了展自己并未成熟的翅膀,压低身子慢慢像少女的方向移去。

越靠近岸边,幼龙慢慢认出了这两天都有来喂过自己的少女,少女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却有着一头雪白无暇的及腰秀发,美丽的犹如从天际滑落的瀑布,直到发尾的位置被扎上了一个偌大的蝴蝶结,倒让少女看起来更加可爱了几分,尤其在阳光的映照下,让那份洁白上似乎散发着微弱的圣光,少女硕大的双瞳一眨一眨着,浅灰色的眸子里隐约点缀着些许樱黄与碧蓝,仿佛其下还蕴藏着一片绚烂多彩的星空,少女看着幼龙警惕靠近的样子很是可爱,脸上灿烂的笑意便更浓了些,一边还继续喊着。

‘快过来呀,别怕’

就在幼龙即将到达岸边的时候,它却突然顿停了脚步,它的身子猛的压低几分,翅膀也向后舒展而开,喉咙间传出阵阵低沉的闷吼,眼神更变得充满敌意,这是绝大多数动物产生恐惧时都会有的防御姿态,少女不解的转过身子,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人影低目望着她,张口说道。

‘你果然在这’

少女嘿嘿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显然是被抓了个正着。

‘赛欧维娜,我告诉过你,不要再管它了’

听到这,少女委屈的抿了抿嘴,张口道。

‘可它只是条小龙,这样它会饿死的’

‘我们谈过这一点’

‘可…’

少女看着男人坚定的眼神没有说下去,而男人又看了一眼还在对着自己嗤嗤作响的幼龙,用手揉了揉女孩的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我们来说,它们就如同随风飘逝的尘沙,相信父亲,它们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尤其是你的身份更不允许这些…走吧,其他人还在等着我们’

也不等少女再说什么,同样一头白发的男人拉起了女孩的手便转身离去,女孩不舍的回头看了看还在警惕的幼龙,但脸上短暂的愁容还是很快又化作微笑,她连连指了指自己留在那里的果篮,然后又对着幼龙挥了挥手,不久后两人便消失在了幼龙的视线范围,而幼龙此时才终于放松下来,它嗅了嗅果篮里的东西,随即便一头扎进了那筐蔬果之中。

……

|二

………

一对恋人站在房前依依不舍的诉说着离别,引来周围不少村民的侧目,不仅是因为男人是一名夜魔族人,而女人是人类,更让他们在意的是女人已有了身孕,当然他们关心的也并不是这异族间传承的稀有率,而是这保守的村落还无法接受这跨族的关系。

‘我走了,你没问题吗?’

‘有,你就不走了吗?’

‘……你知道,我必须去’

‘嗯,我知道,所以我没问题’

女人吐吐舌头,将为人母却依旧透着些许孩子般的天真,男人依旧不安的皱着眉头。

‘放心啦,村民们虽然还无法接受,但我也还是他们从小看大的啊,也不会你一走就吃了我的,你该不会以为他们是怕了你那把武器才没赶你走的吧,他们要怕的可是我,想当初…’

‘知道了,我的妻子以前可是人人都害怕的大魔王’

‘嗯哼’

男人苦笑的摸了摸妻子的头,她则紧紧抱入了他的怀中,也不在意周围村妇的小声窃语。

‘快点回来’

‘嗯,这次事情结束,我会结束掉与那里的联系,到时我们找个海边,盖一座自己的房子’

‘嗯’

……

那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男人不知为何没有再回过这个村子,而女人则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诞下了一对双胞胎,而她在生产的过程中险些丧命,村民们认为是这跨种族的结合触怒了天神,留下他们只会扰乱村子一直以来的和平安宁,于是便在女人昏迷期间将这对男婴连夜送出了村子,并统一谎称女人诞下的是个死胎。

女人带着愧疚在之后的数年里苦苦等候,原本姣好的面容日渐憔悴,开朗的性格也慢慢不复存在,村里的人都为其感到惋惜,出于愧疚便商量应该找个人照顾她,但又碍于那被“诅咒”过的过去,之后在村妇们的反复“撮合”下,女人被嫁给了村里老铁匠的傻儿子。

再之后的两年,女人慢慢习惯了自己的现状,老铁匠的儿子虽然傻,但对她倒是体贴,悉心温暖的照顾让她逐渐走出了孤独冰冷的悲痛,气色渐渐恢复了以往,但她仍旧戴着男人送给她的信物,每天都在默默期待着,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于这一点老铁匠也慢慢察觉到了,或许有了孩子她就该死心了,然而那不争气的儿子对男女之事却没有丝毫的概念,所以在一天夜晚,他亲自摸上了儿媳的床榻。

那一晚,他第一次知道女人可以有如此大的力气,他的身上更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虽然年近六十,但他毕竟打了半辈子的铁,即便女人的全力反抗,依旧没能阻止他将阳物捅入自己儿媳的肉穴,久违的火热包夹几乎让他立刻缴械,他咬牙坚持,同时感受着怀中颤抖挣扎的媚肉,嫩滑的肌肤紧紧的与自己贴合着,滚烫而柔软,好在背上的丝丝疼痛缓解了射精的欲望,女人的怒斥也变为怨恨的喘息起伏在他耳边,稍作休息,粗壮的肉屌便开始抽出凿入,垂摆的卵袋反复拍打上那雪白的大肉臀,低声的哭泣随着啪啪的肏干声渐渐充满房内。

老铁匠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在这么一个平凡的夜里,将自己儿子的妻子压在胯下卖力抽肏,将儿媳的奶子握在手里抓揉吸舔,但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反复这样告诉自己,就像那反复抽插的鸡巴一样,噗嗤噗嗤的贯穿着儿媳的蜜壶,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舒服了…他大口舔弄着那红嫩的乳粒,盈白的奶子握在手中柔软而饱满,每每前挺,此时儿媳便发出细微的呻吟,那是对快感的隐忍,太久没被滋润的秘壤终究因为岳父的大鸡巴而动了情,他盯上她的眼睛,绯红的脸颊上依旧挂着泪花,但那原本愤怒的视线此时却羞愧的闪躲着,就如同告白下害羞的恋人一般。

‘哦天呐,你真美’

由衷的赞美,老铁匠从小看着她长大,以前是个玩世不恭的假小子,长大后是开朗活泼的凌厉丫头,再之后是沉默寡言的儿媳妇,到此时他才用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她,她好美…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怀中羞涩颤抖,想到这他的肉棒又坚挺了几分,低头望去,自己那沾满了淫液的黝黑肉棒仍旧如同做梦般的抽出肏入,哦!

坚持不住了………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小村里也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女人在一年后再次生下了一名女婴,而她白日里也开始和村妇们一起聊天劳作,远远望去,已看不到那不顾反对与异族人热恋的年轻女子,村民们也再次接受了回归平凡的她,当然她也还有另一个不平凡的秘密,但那也只有她和每晚都要爬上她床榻的老铁匠知道了,不过女人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存在的两名孩子,都成为了名声赫赫的大人物,或好、或坏…

……

|三

………

黑夜笼罩,繁星点缀,高耸的山体蔓延围绕,在这偏远的无人之地形成了一个天然而隐秘的圆形山谷,此刻的深谷之中,却有一群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它们正用这片大陆上没人能够明白的陌生语言激烈争执着什么,回荡在山间恐怖的声响早已将此处的原住野兽吓得奔离四散,仓皇而逃。

‘我们舍弃了自己原本的家园,跟随你来到这片所谓的希望之地,然而这里的可悲生物甚至比“他们”更糟,他们厌恶我们、攻击我们,用那些他们称之为兵器的可怜东西’

说话的,是一只体型雄壮的棕黑色巨龙,它的双目犹如炙热的赤炎,在这黑夜中更显得极其明亮而刺眼,它的下颚宽厚而狰狞,上面布满着看起来锋利异常的尖锐倒刺,而它的每一次吐息似乎都带着浓厚的热气,仿佛在那足以咬碎山体的利齿之下,流淌的并非是血液,而是可以融化一切的滚烫熔岩。

‘他们只是出于恐惧,他们从未见过我们的存在’

回答它的,是一只麟甲漆黑的同伴,它的体格要比对方明显小上许多。

‘或许他们应该恐惧,应该敬畏我们’

‘不,我们应该先试着和他们共存,毕竟这里也是他们的家园’

‘哼,我就知道你与那个丫头走得太近,已经成了他们圈养的宠物,试着与他们共存?然后成为像“他们”一样虚伪的混蛋吗?’

‘沃肯狄奥斯!注意你的语气’

‘你并不是我们的王,我们的王,已经死了,记得吗?’

棕黑的巨龙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天空,随即挥展起它巨大的双翼,咆哮的狂风卷起断裂的草叶与弥漫的沙石,壮硕的身躯随之呼啸而起,周围的龙族都不安的挪动着脚掌,看着沃肯狄奥斯居高临下的对黑龙说道。

‘这里既然已注定成为我们新的家园,那你也应该试着像我一样去接受这个现实,在这片大陆之上,我们显然是最顶级的掠食者,这群渺小的生物甚至不配臣服于我们,他们不过是些等待我们吃掉的食物,你既然带领我们来到这里,就应该将族群的延续做为最首要的目标,但你显然还是被“他们”驯化的太久了,如今你既然无法担起这个责任,那么从现在起,就由我来领导族群,让这片大陆上的生物全部臣服在我们的龙翼之下!’

‘这样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你忘了我们为何会离开自己的家园?’

‘我没有忘,你呢?就像我说的,你被“他们”驯化太久了,甚至用着“他们”的思维在思考,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明白,看着同伴们的眼睛,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黑龙转过脸,眼睛扫向了周围的同伴,一些视线还未交集便已连忙闪避,而另一些,则充满了之前并未注意到的复杂意味,似是愤怒又似是失望…沃肯狄奥斯不再理会黑龙,它飞向更高的位置,用更加雄厚的声音吼道。

‘吾,沃肯狄奥斯在此发誓!必将带领我们龙族再次飞向强盛,也将夺回那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家园!兄弟姐妹们,这片大陆便是我们重振的契机,现在!和我一起,去告诉这片土地上的生物们,它们新的主人已经降临了!’

沃肯狄奥斯的咆哮越发响亮,而其他的龙也开始随之嘶吼,让这本该幽寂悠然的峡谷,回荡起了那震耳欲聋的恐怖吼声,紧接着那无比巨大的黑影接连从峡谷中冲上云霄,俯视着远方那点缀在黑夜中的零星灯火,而黑龙看着陆续呼啸而起的同伴们,又抬头看了看那漫天的星海,最终还是挥翅追了上去。

……

|四

………

哀嚎嘶鸣的马匹飞奔而过,溅起污浊红黑的泥土,其中则散发着厚重刺鼻的血腥味,武者打扮的青年满脸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被恐惧所充斥的双眼死盯着冲锋而来的骑士,手中的利刃不住的颤抖,耳畔的厮杀声渐渐弱去,只剩下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侧闪、瞬身、上挑直刺,脑中无数遍比划过的招式在这一刻突然消散,他转过身子,迈起沉重的步伐奔逃而去。

背后的追击声迅速靠近,要死了…要死了!他不断的在心中哀嚎,因为嘴中只能发出那拼命逃亡的粗喘,沉重的相撞声轰然在背后响起,他无暇回头去确认,只是没命的奔跑,一名士兵持刀拦来,被他俯身抱住冲倒在地,冰冷的铁甲撞得他浑身酸痛,下巴也被震得失去了知觉,他抽出腰间的匕首便捅入了那面盔的缝隙,鲜血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视线,血液刺痛着他的双眼,但他不敢闭上,因为那将代表着永远。

身下士兵的铠甲已被砍的残缺不堪,原本的双剑王冠纹样早已看不清楚,他一定杀了自己不少的弟兄,他的爱人…不久前也在他的面前被箭矢射穿了心脏,此时他还无法确信那一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错觉,他爬起身子,一名同伴捂着自己的断臂滚在不远处大声嚎叫着,或许是嚎叫着,因为他听不到太多的声音,一名士兵从他的后面冲出,他想要提醒,但下一刻同伴便已被利刃刺穿胸膛,停止了那凄惨的模样,自己此刻也像他那样的狼狈吗?而这些士兵为什么会突然的反目,他们曾经是同伴不是吗?曾经领导他们以一敌百的强者们,此时又都去了哪里?

一张熟悉的脸孔冲了上来,但还是吓得青年一抖,同伴不断张嘴说着什么,同时扶着他向后撤离,他踉跄的前行了一段,听觉慢慢的恢复过来,张口问道。

‘组…组长…团长他们呢?为什么王城军在屠杀我们?’

‘全完了…团长和大部分高层都在王宫内中了圈套,恐怕凶多吉少了,凯恩斯国王疯了,这次的任务目标根本不是什么伏击逃兵,而是我们!’

冰冷的雨滴从天而降,打落在青年的脸上,眼前的消息让他更加有些茫然,这么说,一切都完了?他加入龙之子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让他受益太多,怎么会就碰到这样的巨变?他有些放弃的闭上了眼,希望这场冰雨能将自己从梦里浇醒。

‘别停下!这不是雨,是魔法,戴上这个符咒,跟紧我,我们还有几名高层没有赴宴,活过这劫,我们就有机会成为新的核心成员!’

看着队长确信的眼神,青年终于清醒过来,自己从未妄想过的机会,就在这绝境中找上了自己,没错,只要活下去……

……

|五

………

黑夜中,一只乌鸦蹲在村口破败的路标上,警惕的双瞳望向那乌云笼罩下的黑暗,一丝声响惊动了它,呼哧呼哧的振翅声打破了本有的宁静,片刻后,黑暗中传来了战马沉重的落蹄声。

村落几近荒废,几处坍塌的乱石与焦黑的残木,都说明这里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虽然没有一丝的灯火,但这里或许还是居住着人的,毕竟其他地方的情况,并不会比这里好上多少,此时一阵微风轻轻划过,却如同拨动了苍穹上那厚重的乌云,压抑已久的月光终于透过云间零星的缝隙洒落而下,似乎在欢迎着小村口的来客。

伴随着咔咔的摩挲声,黑暗中的客人也逐渐显出了全貌,如果有人站在那里,恐怕会立刻惊叫逃窜,因为他将看到的,会是一支漆黑骷髅组成的诡异军队,就如同死亡亲临一般,当然冷静下来仔细去分辨,便能看出这支队伍并非真正的枯骨死尸,而是他们都佩戴有骷髅外形的恐怖头盔,尤其是那面甲的挡板设计,更是做成了尖牙刺立的下颚形状,随着马匹的上下颠簸,便如同活过来的骷髅一般,嘴中发出咔咔作响的渗人声音。

而每一个头盔的骷髅样貌,明显都有着细微的不同,惟妙惟肖的锻造工艺下,仿佛都能看出其真实存在的参照,而这支队伍也不仅仅头盔是黑色的,上至身上的战甲,护手,下至马匹的战帘,脚蹬也都是清一色的漆黑,尤其是在这夜色掩照下,便真如打开了地狱之门的幽灵行军。

队伍在小村中缓慢的前进着,一些没有战马的黑色士兵,开始检查起两侧破损不算严重的房屋,而这期间并没有一人开口,仿佛他们真是没有灵魂与语言的死物,只是在各自执行着属于自己的使命,当然这也说明,他们对此已习以为常,片刻间,一处的房屋内发出了轰然的巨响,破碎的石块与断木飞蹦而出,其后跟着的是一名被击退数米的黑甲士兵,他的双手护在胸前,头盔随着冲击咔咔作响,但也让其呈现出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感觉,士兵稍显踉跄的稳了稳身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甲上留下的凹陷与划痕,随后不满的活动了一下双肩,伸手接过了同伴递来的黑刃。

而伴随着碎石烟尘,从破屋冲出的是一名中年男人,看打扮却只是名普通的村夫,只是在这夜色中,他的双瞳却异常的红艳,仿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四支弩箭一瞬间已急射而至,男人并未有躲闪的意思,他怒视着这只漆黑的队伍,喉咙间发出了低沉的吼声,黑色淡薄的烟气竟从他的身体上散发而出,仿佛一股火焰正从体内将他点燃,而疾驰而至的箭矢未能刺入他的身体分毫,而是在接触那血肉之躯后被硬生生的弹开了,而男人袒露在外边的手臂上,不知何时竟附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坚硬麟甲,看似魔法,又似乎不同。

‘叛徒!’

男人低吼一声,身子压低迅速向刚刚的士兵冲去,手中夺来的兵刃在黑夜中划出了一刀明亮的光芒,而黑甲士兵也并未因为对方的异变而动摇,反倒看似轻松的舒缓了下脖颈,手中的黑刃在身侧舞动了一圈,同时压低身子也向对方冲去,伴随着吱吱咔咔的面甲摩擦,犹如一只狰狞狂笑着的枯骨恶灵。

交锋只有一瞬间,败者的头颅已滚落到了地上,随之而下的,是喷溅如雨的血色。

……

|六

………

明亮的篝火旁,人们欢歌载舞,卸去的战甲上还未洗去那干涸的血迹,一名醉眼朦胧的大汉端着两杯酒走到另一名男人的面前,男人并未因为他的到来而分神太多,大汉看了看他视线的方向,那是人群中一道舞动的倩影,他笑嘻嘻的说道。

‘队长你的魂都要被咱们小队长勾走了呢’

男人抬眼看了下这名满脸通红的部下,淡定的说道。

‘布隆,你喝多了。’

‘嘿嘿,队长你别转移话题嘛,喜欢就去告诉她嘛,咱们队里喜欢小队长的人可不少,你这样耗着不追,兄弟们也都不敢去表白,总不能让大家都干等着吧’

‘今天的一战是很辛苦,虽然明天就可以返程了,但喝到烂醉总是不好,小心又像上回一样因为管不住嘴被别人打出俩黑眼圈’

‘上会!上午是他偷袭我!别看我这样,再来两条龙我照样一斧子剁下一对脑袋来,到时候小队长因为我的魅力迷上了我,队长你可别后悔莫及啊’

‘别说胡话,再来两条龙我们全队都得玩完,我还是觉得这次的对手并不是成年的龙’

‘啧,队长你就是这种谨慎的性格,不好不好,要相信兄弟们的实力,再说了不是还有那几位大人在,来干了这杯,跟兄弟们一起来庆祝’

‘你去吧,我今晚和二队还要留意下周围的状况,以防万一,但你别再喝了’

‘嘿嘿,不多…不多,再喝一点也无妨’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等到醉醺醺的下属离开后,视线又回到了在与人嬉笑交谈的人身上,她转过脸,远远的与他四目相对,她淡淡的一笑,而他,则木讷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篝火在许久后才渐渐的弱下,男人依旧警惕的望着四周,因为今晚有种莫名的不安一直在他的心底间游走闪躲,而他的直觉一向准确,不久后,远处的森林之中,果然传来了不寻常的沙沙声,那并不是有野兽穿行,而是似狂风袭来,他背后发寒,站起身子大声喊道。

‘警戒!母龙来复仇了!’

果然下午时狩猎的是一只刚刚成年不久的幼龙!母龙还未有离开太远,话音刚落,巨大的身影便从黑暗中呼啸而出,不只一只!三只!他惊慌的意识到,这次是要大难临头了,他一边命令守夜的队员引导撤离,一边向小队长的营帐奔去,此刻他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临近。

龙爪抛下的巨石开始从空中坠落,一些队员还未跑出营帐,便被轰然砸入墓穴,卷起的风沙弥漫在四周,惨叫与嘶吼响彻夜空,近在眼前的小队长营帐还算安全,他稍感安心,从中奔出的却是之前那劝酒的部下,此刻他正慌乱的抱着衣服,还未完全疲软的阳物之上满是晶莹淡红的液体…他的头嗡嗡作响,不知是因为眼前的一幕,还是因为背后席卷而来的爆炸与火焰。

……

|七

………

渡过无尽的黑暗,时间也在其中失去了意义,既没有时间,也便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直至声音传来,便如同擦碰出了一丝炽热的火星,稍纵即逝却又接踵而至。

‘队长,这是…’

稍显青涩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兴奋又有些不安,另一个明显沧桑许多的声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带着提示的语气轻责道。

‘你又忘记了’

‘嗯?哦…先生,这是…他们的孩子?’

‘从这个项链看应该没错,等等!你干什么?’

‘除掉后患’

‘不要胡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来探查他们的位置,并不是要与他们正面交锋,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那就把他放回河中,任其自生自灭’

‘…’

‘您难道是想?…但我们不是有规定?’

‘这件事我会负责’

‘您不是想把他带回去吧?那可是队里的…我是说镇上的禁忌’

‘这一次,我并没有打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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