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丛的丽影】(6)(2/2)

赤裸着的小脚此时正狠狠踩在我的脚上,那显然是只女人的脚,脚踝白皙细嫩,

大拇脚指上还涂着澹蓝色的指甲油,我迷迷煳煳,一时间也没弄明白那是谁的脚

,不过她踩我这几脚可挺狠啊。

就在我探头向桌下看的一瞬,那只脚就缩了回去,而且很快已伸进一只银色

高跟凉拖鞋里,脚上是纤细光滑的小腿,再往上是一条水蓝色的裙子,我的脑子

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似乎是许若蓓的脚,她刚才为什么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踩我?

我把头抬起来,立刻发现此时一桌子人都在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王叶,你刚才

怎么了?金副总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没有反应?)许若蓓有些责备的看着我说,

(王叶,你没事吧?)金副总也问道。

后来我才知道,刚才大家正乱哄哄的互相敬着酒,金副总忽然说有话要跟我

们说,于是大家都安静下来,都立刻摆出一副聚精会神认真聆听领导讲话的样子。

这时他们发现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把头偏向一边在发着呆。

云鹏叫了我几声,我没有任何反应,许若蓓坐在我身边赶紧用手拍了我几下

,我还是没反应。

大家正诧异我彷如石化般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许若蓓也是着急了,直接在桌

子下面脱掉鞋,暗中伸出脚狠狠的踩我的脚,还别说,她这招用的倒是很绝,我

脚一疼,一下就回过神来。

(金副总真对不起,刚才我喝酒喝的有点急了,一时间脑子不太清醒。)我急忙跟金副总解释。

(没事,你小子酒量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酒品很好,喝酒也很痛快,下次慢

点喝就好。)金副总很宽容的说道。

于是我们大家开始聆听金副总讲话(莎莎,云鹏,若蓓。)金副总的目光依次从于莎莎,云鹏和许若蓓的面上扫过,缓缓说道(你们

知道咱们海天医药集团成立近二十年,从当初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做到如今霖江

市最大的药品销售配送企业,年销售额超过二十亿元,是怎么做到的?)他见所

有人都没说话于是接着说道(就是领导核心力,当年咱们公司大老板李海天白手

起家,创立海天医药初期遇到种种困难,但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不管

多苦多难,都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创业,这就是大老板的核心凝聚力。)(一个公司领导是如此,一个部门的领导也是也是如此。)他看着许若蓓说道(若蓓,你是刚刚加入咱们公司的,所以我希望你要明

白,一个部门的领导首先也一定要有核心力,能把你的下属们都凝聚在你的身边

,跟着你踏踏实实的干工作。

许若蓓听了金副总的话,立刻说道(金副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会如您

所说努力做一个有核心凝聚力的部门领导,带领我的团队做出好的成绩来,我敬

您。)许若蓓主动跟金副总敬了一杯酒。

我听到金副总的话一直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我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许若蓓

平时为人太过高冷,金副总怕她作为在部门领导太过高冷的性格会失去亲和力,

而金副总所说的核心力和凝聚力不都是建立在亲和力之上的吗?没有亲和力,那

会有凝聚力啊。

像之前陈涛和安丽就曾跟我聊天时提起过许若蓓有时候给人感觉高不可攀。

而且公司别的部门不也有人在背后叫她冰山美女总监吗?所以刚才金浩只怕

是用话提点她一下,当然,许若蓓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也肯定是明白的。

这时我忽然感觉这时候作为她部门的员工应该出来说点什么好给许若蓓撑撑

台面的。

我看看他们几个,陈涛跟安丽在聊着什么,韩君此时坐着低头摆弄着手机,

舒畅这时的目光正看向我,我心里此时闪动无数个念头,考虑再三,我决定站出

来,这个时候,我必须力挺许若蓓的。

不管我承不承认,不管我们的感情有多冷澹,她终究是那个生我的女人,这

永远改变不了,不管了。

我忽然对陈涛韩君等人说道(我说咱们部门是不是应该大家一起敬咱们许总

监一杯酒啊。)韩君和舒畅算是反应比较快的,直接把酒杯端了起来,陈涛和安丽也终于

拿起酒杯,我见所有人都端起酒杯于是又说道(金副总刚才跟咱们讲了核心凝聚

力,我们作为人力资源部的员工也得紧紧围绕在许总监身边,大家齐心协力的跟

着许总监做出好的成绩啊。)许若蓓此时看着我,对我的发言似乎有点意外,她的眼神有些朦胧,面上

带着一抹红晕,样子很诱人。

(若蓓姐,我敬你,在今后的工作里我一定唯你马首是瞻。)韩君说。

(领导,我敬你,在您的领导下,我们一起乘风破浪。)舒畅说道。

最后陈涛安丽也说了些场面话,我们大家一起干杯。

我知道,我成功了,我的这个举动,还是在领导面前给许若蓓长了些面子的。

(金副总,你不必担心许总监的核心力的,像许总监这样的才貌双全的绝世

美人是绝对有核心凝聚力的。)她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接着笑着说(美人倾城一笑,男人竞折腰啊。)于莎莎的语气里似乎带着浓浓的醋意。

我们的聚餐一直持续到深夜十一点才终于要结束了,金副总和云鹏去买单,

我们一行人都满身酒意的先行离开,下楼梯时许若蓓恰好走在我前面,她还特意

回头低声和我说道(刚才你是怎么了,好像石化了一样,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我

用手拍你你也不理。)(我没事,刚才就是酒喝的急了有点上头了,脑子不太清醒,不过我还真

得感谢你的夺命连环脚,一下就让我疼的清醒了,不过踩的我现在脚还有点疼呢。)许若蓓听我这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说什么。

忽然脚下一滑,一下子踩空了一个台阶,她在下楼梯时光顾回头和我说话,

再加上她穿着那么一双鞋跟高高的凉拖,此时忽然踩空,幸好我还算手疾眼快,

一把拉住她,但她也是啊的一声,似乎崴了脚。

我赶快扶着她下楼,把她扶到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正要问问她怎么样?

一个人一下子就挤到我前面,几乎把我挤得一个踉跄,是韩君。

他面露关心的蹲在许若蓓面前,问她怎么样了?许若蓓说没什么事,就是崴

了一下脚,她脱掉右脚的高跟凉鞋,用手去轻抚着脚踝,面上还是有点疼痛之色

,韩君用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许若蓓那纤美白皙的脚踝,这时忽然用双手把许若

蓓的脚捧在他的手里,他轻声说(若蓓姐,我会按摩,我给你按按。)说着他也不管许若蓓的反应,伸手帮许若蓓按摩起脚踝来了,许若蓓似乎

被韩君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立刻想把脚从韩君手里抽出来,但韩君的手握

得很紧,她又抽不出,她忙说道(不要啊韩君,放开,我自己揉揉就好。)韩君没有说话,还在用手按揉着许若蓓那白皙纤美的玉足。

我此时看着许若蓓那白皙细嫩的小脚被韩君的一双大手紧紧握住按揉着不能

挣脱,不由的一股怒火直冲上来,我上去一把把韩君推了一个跟头,冷冷说道(

你没听见许总监让你放手吗?你想干什么?)韩君似乎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他

站起身连忙解释说(我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按摩,我只是想帮若蓓姐缓解一下崴

脚的疼痛而已。)(若蓓姐用不着你帮她按摩,如果她的脚真的需要按摩,也有专门的按摩

诊所里的按摩师帮她按摩,如果她的脚崴的严重需要治疗,也可以去医院的骨伤

科诊治。

你既不是按摩师也不是骨科医生,别再给她按的严重了。)我一番铿锵有力的措辞,一下子把一向能说会道的韩君说的哑口无言,站

在那竟说不出话来。

记得之前陈涛跟我聊天,他说部门同事们对我的评价是冷静,内敛,深沉。

但我刚才的一瞬间似乎就是丧失冷静了,也不知今晚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还是

因为我对他的不满已积压好久,总之我爆发了。

当然这韩君这小子刚才的举动也实在太龌龊,握着许若蓓的脚不放手,不顾

许若蓓反对硬要给人家按摩,实际不就是明目张胆借机占便宜吗?我现在怀疑这

小子是不是他妈的有恋足癖啊。

许若蓓刚刚似乎被我的冲动吓到了,她愣愣的看了我半天,才似回过神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叶,你怎么这么冲动,韩君也是好意,就是想我按摩一下脚

而已。)他又对韩君说(韩君,我没什么事,今天你们两个人都喝多了,你们一会

赶快回家休息吧。)这时其他人都陆续走了过来,金副总被云鹏扶着脚步踉跄的走过来,醉眼

惺忪的看着我们问怎么了?许若蓓忙说没事,就是刚才下楼梯她时她的脚崴了一

下。

她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能走,但也多少有点一瘸一拐的。

金副总见状说道那你们谁送一下许总监吧。

(我送若蓓姐吧。)我和韩君几乎一口同声。

我们说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有点尴尬,我心里更是尴尬,我这才意识到刚

才因为太激动,我也随着韩君一直在管许若蓓叫若蓓姐,韩君可以叫,别人也可

以叫,但只有我不能叫,因为许若蓓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就算和她没母子感情,但这母子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所以我实在是不应该

叫她若蓓姐的。

许若蓓见我们当众一口同声的说要送她,再加上听我管她叫若蓓姐,面上也

显得极尴尬,她连忙说道(我的脚没事,你们谁都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走。)这时于莎莎看着我和韩君,面上露出一个颇有玩味的笑容,接着说了句好

像很普通但却颇有深意的话,(你们都别争了,我看你们俩都不太合适送你们的

若蓓姐,要不还是我送她吧。)我们一行人走出饭店,金副总的司机已把奥迪a6轿车停在饭店门口,云

鹏扶着金副总还有于莎莎一起坐金副总的专车走了。

许若蓓是自己打车走的,她的脚活动一下已好了很多,所以她坚持不用别人

送,她走时没有跟我和韩君打招呼。

我们见领导都走了,于是也就相互告了个别各自离开了,我没有和韩君打招

呼,他也没理我,我感觉因为这次的事我跟韩君只怕是结下了梁子。

但也无所谓,就凭他今天晚上对许若蓓干的事,我也不可能跟他成为朋友啊。

我回到出租屋时已是午夜时分,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茫茫夜色,辗转反

侧,难以入眠,今晚是我来到公司正好一个月时间,我又失眠了,记得一个月前

,我还生活在自己的家乡大新市,在海天医药大新分公司上班,因为一个机会,

我被调动到霖江市海天医药总公司工作,也就从那时起,我的生活就开始彻底乱

套了,先是多年来对我关心备至的双亲告诉我说他们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我的

养父母,这也没什么,凭他们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凭我们多年来建立起来

家人间的感情,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最狗血的是我养母告诉我

说,我的亲妈正是我要去的那家公司的部门上司,于是我去霖江见到了她,这个

我的亲生母亲兼公司领导的女人。

二十四年前她把我带到这个阳光灿烂的世界,她在十六岁生下我后就把送给

别人抚养,二十四年来她从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和义务抚养我,二十四年来我们

没有任何联系,更没有丝毫的母子感情,我们虽有母子之实,但却几乎形同陌路

,我起先很抗拒她,但现在我对她的感情竟似发生了某种改变,当然我们作为母

子那部分关系并没有任何进展。

改变的是其他的部分,问题是这种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有头绪,

也许从我来到霖江和她相见时有些事情就已注定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