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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握住手腕的那只手一翻,轻易的挣脱开,两只手放在轻轻贴在他的肋骨上,你感受着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肩颈处,你的双手仿佛有特别的意味,试图用指腹描绘他隔着皮肉与衣料的肋骨:“你看过圣经吗?”

“我不是基督教徒。”他虽然制止住你向下的动作,却没有推开拥抱着他的你,他的视线仿佛聚集在燃气灶上正煮着的水壶。

“耶和华先是创造了男子亚当,”你轻轻地说:“他让亚当看守伊甸园,因为独自一人太无聊,所以后来亚当用他自己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

“你觉不觉得很浪漫,夏娃居然是来自于亚当身上的肋骨。”

男人干巴巴的声音传来:“神话故事而已。”

你当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故事,但在你满十八周岁的那个圣诞节,一个人告诉你这样的故事,你们喝着味道好极了的青梅威士忌,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你当时确实太过天真,你很夸张的感叹道:好浪漫啊!

当你十八岁时,你听到这样的故事,认为夏娃是亚当无法分割的一部分,这故事很缠绵,还有一点东亚人愿意迷信的“命中注定”的浪漫。

那年的圣诞节,和你同龄的其他同学还在学校上学,他们的课外活动不过也就是在当天买一个比平日昂贵许多的系上丝带的苹果送给互相有意思的同学表达一下那层隔着宣纸一样的小心思。

你躺在五星级酒店的大房床,有没有一点后悔你那天为什么没有在学校里,你已经不记得了,你记得是收到一个比你年长几岁,经济条件也远胜于你的成年男性的礼物时你有多开心,你坐在由他人驾驶的汽车上,心里眼里都是这座钢铁森林鳞次栉比的漂亮灯光。

他让你变成大人,也用大人的方式向你告别。

这一切也如同点燃了就会烧尽的薄荷爆珠一样“命中注定”。

你很久都没想起过这个故事,你作为了一个长得有点好看的年轻女性,和哪个男人告别都很难令你伤心,你坚信自己吃够了生活的苦,可不愿意在男人身上再吃什么苦,告别的第二天,你照常睡到中午才起,然后又化妆卷头发和新的男人出门了。

你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但偶尔会有漂亮小汽车为你驻足一会儿,等待一个裙角翻飞的年轻女人坐进来。

你知道你本身并不特别,那些男人在你眼里也不特别,双方对视的时候其实都是长着同一张脸,一张欲望的脸。

现在你又想起了这个故事,二十四岁的你认为,如果夏娃必须是某个人的肋骨做成的,那她应当是另一个女人的肋骨。

“一般人有二十四根肋骨,让我看看你有几根肋骨吧。”你的每个吐字都越来越轻,像烟圈消失在空气里。

你手背的青筋暴起,手指一下就插入了男人的肋骨下方,沿着肋骨的弧度,他身体的口子越开越大。男人痛得大叫,但他无力反抗你,他弓着身子像溺水的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你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向你,同时轻柔地吻着他疼出冷汗扭曲的脸。

他用手捂着自己血淋淋的口子,意识到你也许是个单纯变态的人,怒视着你:“臭婊子…”

话音刚落,他就被你一巴掌扇飞了出去,他的身体撞到了燃气灶正烧着的水壶,烫伤的疼痛激得他再度大叫,他在厨房的一角不停辱骂你,他不认为求情能让你停手,你感受到一切都好极了,你在此刻好像又鲜活了起来。

你用手将他的皮肤沿着肋骨的形状切开,并将切开的皮肤仿佛一扇柜门一样打开,当然不像真的打开一扇柜门一样轻易,将人的皮肉从骨头上分离,还是需要花一点力气的,你湿着身体蹲在男人面前看着他那颗在根根肋骨的庇护下跳动的心脏,男人已经疼晕了过去,你伸手把那颗心脏扯了出来,原来成年男性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你五指并拢,这颗心脏就这样变成了一滩肉泥,碎肉块溅在你湿透的衣服上。

你意识到你应该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