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1/2)

假如某天你粉的十八线小明星上了你父亲的床——

灵感来源于微博@有钱人发言bot真实事件投稿

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分化成了alpha,提前步入成年。这事我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我戴上choker来遮挡后颈散发的信息素,取出预定好的粉丝见面会门票,在这特殊的一天,我准备当面见见他。

我在昂贵的衬衣外套上爆款便宜货,喷了点朴素的香水,一张脸洗得比打印纸还素。我将自己装扮成家境普通又有心追赶潮流的小年轻,以至于哥哥看我的眼神活像看一只穿衣服的狗,当我对着镜子练习腼腆的微笑时,他眼中的惊诧又朝着嫌恶发展。

我并不在意他的看法。我去了见面会,挤在一群吵吵嚷嚷的粉丝里呼喊他的名字,事实上,这事蠢透了,简直跟一大群驴追着萝卜跑圈差不多,不过,谁让我是为了他呢?

我在人群的尽头望见他。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相比几乎没变,他穿着一身发白的夹克衫,胸前挂着不知所谓的金属吊坠,像个在旧海报才见得到的过气摇滚歌手。可他依旧如此好看,绿色眸子里浓缩了佛罗里达夏日所有的树荫,拘谨的笑容与青涩英俊的脸那样相得益彰,至于唇边那枚绽放在微笑中的梨涡,尝起来必定是甜的,我暗自想。

我带着练习好的笑容走向他,和最标准的粉丝一样紧张又热情地倾诉对他的喜爱,末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今天才成年,已经喜欢您四年了。”他露出能让我怦然心动的笑容,连说了几声“谢谢”,低头为我签名。

――布兰德利·盖尔。

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

四年前我父亲投资了一部电影,电影发布会特地邀请了他,戈德文的沙皇(俄裔黑手党头目)当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分配给这种活动,我的哥哥又实在撑不起台面,于是我代替他参加。要说我从这场无聊透顶的发布会中有什么收获,那无疑是――“我发现了他”,我的布兰德,彼时的他不过是个没名气的小演员,在发布会一众明星里根本排不上号。别人在镁光灯下熠熠生辉,独他一人面有期待地在角落里打转,最后失落地裹紧了那件旧夹克,悄悄离开。

我在他转身时注意到他。他是个男性omega,刚成年的模样,夹克衫下伶仃单薄,脊背固执地耸着,让人想到瘦骨嶙峋又高傲凶狠的流浪猫。

他可真有趣。出于对他的兴趣,我观看了这部他参演的电影。电影正式上映前,电影公司就送来了一卷影片,我在私家影院里独自观赏――说起来,我可算他的第一个观众。

影片讲述一个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改邪归正的历程,演员的妆容和道具精致华丽,台词动作浮夸做作,打光让人眼花缭乱,内容充斥着对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幻想,大部分时间让我昏昏欲睡――除了布兰德出场的几分钟。他饰演一名年轻的男/妓,富二代对他逢场作戏,他偏偏动了真感情,最后当然是被抛弃在污泥里。他将不该发生的爱情演绎得病态动人,银幕上的他稚嫩又沧桑,像虫蛀的花,像琥珀里的虫蚊,因不甘生命的逝去而更加放肆地挥霍青春。

说起来可真奇怪,整体灰暗的他出现在灯光璀璨却荒谬绝伦的电影里,反而像一缕光照透乌云。当他跪在地上嘶声痛哭,我却发觉有止不住的光从他灵魂尽头渗出。实际上,那――非常,非常迷人。

自此我迷上了布兰德。

家族原因,我见过不少精致漂亮的人儿,我并无兴趣参加社交舞会或时尚发布会,其中一大部分来源自我的父亲。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开始频繁更换情/人,他自诩为现实中的教父,虽然他的英俊程度比不上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中的任何一位,主动爬他/床的美人儿还是络绎不绝,不乏一些当红的模特和好莱坞女星。最近,他又开始给我物色合适的联姻对象。

可我还是为布兰德着迷。

寻常人追星都做什么呢?收集他出演的电影和发行的唱片,购买有关他的杂志,熬夜剪拼报纸上有关他的新闻,参加他的粉丝见面会。事实上,这些事我一开始也狂热地做过,可我很快停止了这种耗时长又回报率低的行为,光是观赏他又怎么能够?我企图建立起独属于我和他的联系。当然,我不会包/养他,虽然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十五岁时我开始用父亲给我的资金赚钱,我开设了一个私人账户用来储存这些钱。我会不定期匿名给布兰德寄去大笔赞助费,也会提醒他的公司多给他一些资源。他的名气随着曝光率增加,独属他的光辉开始绽放――而这光辉中有我的一份。我乐意向世界展示他的风采,也乐意在合适的时候将他收进口袋。

鸟儿只有不知道自己身处牢笼时才能发出最悦耳的歌声。我天真单纯固执的布兰德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换来了世人的垂青,却不知这爱中我独占了大半,以为舞台下座无虚席,却不知只有我一人。总之,这个可人儿一无所知,依旧欢呼歌唱着飞翔闪烁,将灵魂燃烧成一朵雾化的花。瞧――多迷人,多可爱。

“我能亲亲您吗?”

见面会的最后,我面带羞涩的微笑请求他。

他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啊,我的布兰德总是这样不擅长拒绝别人。

我将嘴唇印在他的脸侧,在脸庞碾转的电光火石之间舔舐他金色的、冒着小动物皮毛气息的灵魂。

见面会结束后,我换掉了那身廉价的伪装,去了射击场。我连打出五个十分,随从称赞:“您看上去状态很棒,也在为明天的成人礼感到高兴吗?”我回以如常的微笑,是这样,也不全是。

我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家。为了举行明天的成人礼,别墅被提前装饰得优美庄重。说起来我哥哥的成人礼可没有这么备受重视,他曾经被看作家族最有希望的继承人,最后却被发现是个没用的蠢蛋。而我呢?曾经人人都以为我会分化成一个绵软无害的omega,却没想到目前最有资格继承的人反而是我。人生真是说不准。

我来到父亲书房前,准备询问他一些有关明天成人礼的事。

我听到了微妙的声音。父亲有些低沉的粗喘,撞击声,摩擦声,某只小猫软而沙哑的吟哦,也不知道父亲正和哪个omega在里面快活。我放下了敲门的手,准备过阵子再来。

我随便挑了本书翻了翻,不知多久后开门声响起。我抬头,倒也没觉得又多尴尬,我曾见过父亲的情人给他口,也见过o现场。我的目光从下至上扫过房门里逃出来的小美人,甚至还在心中煞有其事地将他的身材与以往的情/人对比。可越看着,越有一股奇妙的熟悉感,他有点像……某个人?

视线落在他脸上时,我几乎呆愣。

那张脸潮红起伏,嘴唇苍白,又因盖着牙印显得艳丽。这张脸我看了四年,熟悉极了,他……

是布兰德利·盖尔。

what***k?!

确实是布兰德。我不会认错他的,即使他为了扮演流浪汉蓬头垢面一身污物蜷缩在垃圾堆,即使他满脸油彩在马戏团幕布后一闪而逝,即使他磕/药成瘾瘦骨伶仃,即使他带着一身被人/操/过的痕迹,我怎么会认错他呢?我的布兰德,我的小鸟。

我们的距离太近,他榛子酒蛋糕一般美好的肉体摆在我面前。我对他的身体并不陌生,我赞助他的电影时会提醒导演为他安排一些不出格的裸露戏份。可不像现在这样――爱/痕,汗水,牙印,我甚至能通过那些勒痕判断出他刚刚被捆绑成了什么姿势,也能通过双腿不自然的交拢估计出刚刚插/进他身体的东西是什么尺码,总之,这是一部荒诞的毛片,照我的计划,它永远不会发生在我的布兰德身上。

布兰德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想必他也感到震惊,毕竟我们早上才见过面。即使在盛怒之下,我也很难忽视他/性/爱/后绮丽的色彩,水雾弥漫的绿色眼珠,醺红的双颊,缩动的喉结,让我想到寒流临幸的雾城温哥华和曼哈顿橙亮的悬日,他比平常更好看叁分――我亲爱的父亲是这一美景的缔造者,我还能说什么,oh,son of gun.

我们面面相觑,彼此心理活动的内容估计都丰富到足以拍出十集脱口秀。直到我的父亲走出来,僵局才被打破。

我的父亲并不注重保养,外形相比真实年纪依旧仿佛年轻十岁。他的身高足足超过六英尺,肌肉紧绷,轮廓粗砺,眼角伸开几条威严的皱纹,理成背头的棕发因为刚刚的运动略有松散,像一头吃饱喝足后在领地内踱步的雄狮。

他皱起的眉头能让尉官双腿发软,不过,我得发誓,如果这位男士没有和我同样的姓氏,我一定会让射击后剩下的几枚子弹在此刻发挥作用。

“怎么了,我的奥莉?”他注意到我的脸色,“看上去有人在你的晚餐里放了苍蝇?”

我没有回答。

他察觉到另一个事实:“你分化了?伏特加味儿的alpha,这很好。”他看上去很满意,毕竟他的几个儿子要么蠢要么懒,他有心让我继承家业。

我依旧沉默,只是视线挪到了布兰德身上。

父亲似乎以为他的小情人让身为女儿的我感到不快,他轻描淡写地抬了抬手,有仆人拿来外套,招呼不知所措的布兰德离开。

“请等一等,”我十指交搭,食指缓慢地摩挲,开口那一刻我才发觉原来我的声音由于压抑情绪已经变得如此沉哑,吐一每个字都仿佛在咀嚼皮革,“我可以送盖尔先生回去,您应该知道,我跟您说过我喜欢他演的《图兰特之死》。”

我直视父亲雄狮般慵懒眯起的双眼,他看上去像在思忖,棕眸沉暗,眼纹蔓延加深。我知道他看得出我对布兰德的心思,他偶尔会过目我的投资项目,而我投资的每一部影片布兰德在里面都有着不轻的戏份,就算他对此没多少印象,他也必定不会忽视我此刻的眼神。

布兰德是刚从他床上下来的,他的人,雄狮最不悦旁人觊觎他的所有物。

父亲只思忖了一小会儿,就轻描淡写摆了摆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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