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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梁一彤彻底抛弃的恐惧下,他後悔自己的鲁莽後悔的都快疯了,他不要求两个人变成他想像中的那种关系,只求日子回到从前,他还肯当自己是儿子,旧足够了。

走头无路六神无主的梁一彤想到了杨絮。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却是梁一彤为数不多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杨絮也是个gay,他曾经听梁一彤无意中提起过一次,不知为何旧放在了心上。既然是gay,那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吧,虽然自己爱上的是自己的养父。

那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把如同犯罪一般的感情就这麽敞开著用苍白的语言说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把赤裸的自己放在刀山上,让锋利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割著自己每一寸皮肉,直到鲜血淋漓,直到刺破心肺。

年轻的时候,他傻乎乎的因为不愿意成为一个同性恋,想尽了各种办法逃离男人对自己的诱惑,这种逃避夹杂著自己的反抗,不甘,以及潜意识里对自己不可能取代父亲在男人心中位置的自卑。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能不和男人碰面,就当自己的世界里并不存在那个随时引诱自己下地狱的男人。

一切的自欺欺人在男人真的表现出只是把他但儿子,希望他去相亲的时候悉数瓦解崩溃。他从来没想过占领这个人的身体,让这个人在自己身下放荡的扭腰喊叫是如此满足的一件事情。除了身体的畅快,心灵的洞口也像是被最适当的那块填充物给填满了缺口,跳动得生气勃勃,朝气蓬勃。

杨絮可能是同情他的,至少从他的眼神里,他解读到了像是对一个弱者的怜悯,可是他顾不上别人的眼中他是强者还是弱者,他唯一的祈求就是父亲能让他回去,只要让他回去就好。他可以从此真的像一个对养父没有非分之想的儿子,他甚至愿意听他的话去相亲,只要他不会不理他。

作家的话:

虐神马的都去死555555

我需要你们的治愈啊打滚!!

7.羊入虎口

警局的同事觉得小陈同志这几天十分不对劲。他们作为刑警,手上虽然有几个累积著,经年未破的案子,但只要市里不出现杀人案,他们的工作并不能算很辛苦。可是小陈却像打了鸡血,主动要求调阅旧案档案,并做了详细的分析,说是还要把一些线索中断的案子重新调查。

他愿意加班加点,他的领导当然也没有不鼓励反而阻止的道理。想来小陈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像是失恋的样子,可奇怪的是小陈不是刚推了党委书记给介绍的侄女麽?他还以为他和女朋友有多稳定呢,那麽好的姑娘不要,这不被女朋友甩了吧?作为男人他完全能理解他失恋了就把痛苦缢死在工作中的行为,心里一同情,陈潜想查什麽案子他就层层开绿灯,放手让他查去。

他这一放手就捅了篓子。

警局接到举报说有个新开的娱乐场所贩卖摇头丸,陈潜和几个同事一起去检查,一个做贼心虚的小贩抄起刀子就想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如果是平时,这种段位的小娄娄,这种杀伤力的水果刀,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可他没日没夜用工作麻痹自己,几乎三四天里天天只合眼一两个小时,就是铁打的人都撑不住。这会水果刀一亮,他才恍惚一下,肌体本能让他闪过了要害,可是大腿还是中了一刀。

卖摇头丸的小混混全部被制服了,陈潜强撑著昏乎的身体尽力让自己还能挺到医院,可那刀寸就寸在割到的腿部大动脉,最重他没能敌过失血带来的晕眩,被112抢救到了医院。

梁一彤接到陈潜领导的电话,说养子被歹徒砍伤了,在医院急救的时候,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浑身僵硬,血液都被冻结在了一起,形成一个个冰刺一样的结构,在他的大脑里锋利地扎著,没有一根神经不是尖锐地叫嚣著。

他几乎耳鸣,电话应声落地。曾几何时经历过的最亲近的人就这麽在隔著一道门的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麻木而呆滞地坐在手术室门外,无法进行任何思考,甚至连祈祷都做不了。因为他一旦有了思维,就会像给自己做心理预设一样,往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地方想,然後问自己怎麽办,他真的死了,怎麽办。

他以为这种像在地狱中游离了一圈,伤痕遍野的经历一辈子一次已经太多了,可是现在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个连墙壁都渗出惨白和绝望的医院,冰冷的椅子上,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自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坐著,等著,希望时间凝固,这样既是没有好消息,也不会有坏消息。

电话里,陈潜的领导还在说些什麽,他听不清。直到电话被按掉又打进来,刺耳的铃声像是在他全是冰渣的身体里浇灌了一道滚水,他一个激灵想捡起电话,颤抖的手努力了好几次才按对了接听键。

「陈潜父亲,你别著急啊。人没有生命危险,你来医院看看吧,三院,要我派人来接你麽?」

一句没有生命危险,让梁一彤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了自己的呼吸和声音。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挂下电话就出门打车。

没有生命危险,代表著养子不会和他亲生父亲一样,一声都不吭离自己而去,代表自己不会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无能为力,代表自己还能做饭给他吃,摸到他的身体,听他叫自己爸爸。

他怎麽就那麽蠢要把他赶走,这次是运气好没事,可是万一下次又有事了呢?他这是得吓了多狠的心把他放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任由他自生自灭,不闻不问!

陈潜的伤真不能算重的,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失血过多就输血,被割了口子就缝针。连日来缺乏休息倒让他真的倦意沈沈,躺在病床上眼睛一合就要睡觉。

他刚想睡,那个人却惊惶失措,面色惨白地冲进来病房,哆嗦著也不说话,好看的眼睛里蕴涵著无限的惊恐和後怕。陈潜只觉得自己不吊针的手被养父温暖燥热,还满是潮湿的手握住了,像是为了感觉他是不是真的有温度,梁一彤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上,他都能感觉到养父整个人都在颤,无法抑制的,从心底发出来的惊颤。

「爸,我没事啊,好好的,你别怕。」梁一彤这麽些天不看到他,早就想他想的快疯掉了,现在看他这麽脆弱惊恐又无助的样子,要不是还起不了身,一定会把他狠狠搂进怀里,用火热的身体烫贴他,用有韵律的心跳提醒他自己的生命还是鲜活的,有力的。

他比谁都清楚梁一彤对於生离死别的恐惧,男人空洞著眼神,麻木的表情,连哭诉一声发泄情绪都没有的压抑,一度成为过陈潜的噩梦,年少时候的他每每记忆起那个画面,就会疼地心尖发颤,像有根针在扎著,捅著,还嫌弃不够地用细细的针尖在里面剜出一块肉出来。

他怎麽会那麽不小心又一次让这个人担心了,他怎麽可以!

「伯父好,我是陈潜同事小丁。」临时照顾陈潜的同事小丁刚才正好出去打热水,看到有人来看陈潜,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陈潜的父亲。可是这男人过於年轻有过於好看了,哪里像能生的出陈潜那麽大又那麽强壮儿子的样子。

「你,你好。」握著陈潜热乎的,充满著生命力的手,他的心脏才彻底回到了应该在的地方。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失控,被儿子的同事看了笑话,他忙放开对著那人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小丁你好,谢谢你照顾陈潜了,我来接手吧。」

「没事,大家同事一场应该的。不过伯父你得好好教育下他,工作有那麽拼命的麽?要不是这几天没睡觉,魂都没了的样子,哪能就这麽著了黑手。」

「滚犊子的,谁魂没了。快去上班!」陈潜恼羞成怒,又不能起身揍他,只能骂两声。

「嘿嘿,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梁一彤难看著脸色,皱著眉望著他问:「为什麽会不好好休息??」

梁一彤眉目原本就清秀,又不是少年人的那种不谙世事的清秀。岁月带给过他幸福,痛苦,隐忍,而这一切悄没声息地全蕴成了他独特的令人舒服不已的气质,爬上了眉梢之间。

陈潜紧紧看著养父,挪不看眼了。他还这麽关心他,在乎他的认知让陈潜的心脏酥酥的跳动,有些痒又有些酸胀,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种和失而复得相当的感觉,让有想掉眼泪的冲动。

他动了动唇,又了回去,想了想才说:「一睡著就梦到你,醒来你不在身边,这种感觉太磨人了,干脆不睡了。」

陈潜还没恢复全部的血色,脸比之前苍白上不少,甚至有一些陌生的颓废的气息。梁一彤心抽抽的疼,他接受不了养子的感情不代表他能面对他的痛苦无动於衷,更不代表他能原谅自己差点就害得他发生意外。

陈潜这辈子最了解的人,就是他这个养父了。现在看他一脸心疼,悔恨,纠结,想说他又舍不得的模样,就知道这时候不用苦肉计那就是傻子了。

他吞了口口水,装著委屈求全的样子以退为进:「爸你别担心了,我就是小伤口,养个几天就回来了。我会听你的话,住宿舍里不打搅你清静的生活,也会注意休息绝对不再让自己身犯险境让你难过。」

「别胡说,你都这样了爸爸怎麽还会让你一个人在宿舍,没人照顾,食堂的菜也没有营养。出院了就跟爸爸回去,听到没。」男人被他的委屈劲头弄得鼻子发酸,自己竟然是把孩子逼成这样,就连受伤了都不愿意住回家里。

「那爸会不会再赶我走?我那天在门口站了一晚上,这里比中刀子的地方痛上一百倍。」陈潜拉过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有颗年轻而炙热的心脏正在跳动,倾诉著他的爱意和不安。

梁一彤没说话,此刻他心里只有蔓延的内疚和不舍,那些拼进全力做的决定,被侵犯的伤害,似乎都被挤压到一个最小的角落里,不出声了。

罢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坐视著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孤零零的受著伤还没人照顾,其他的以後再说吧。

8.忍不住,爸爸帮你

梁一彤把儿子接回家後,简直化身成了一个老妈子,每天尽心尽力的伺候。他本来就做的一手好菜,这下更是把十二万分的心意都用了进去,而且因为担心陈潜失血过多,每一顿都是让他补血的东西,不是猪肝,就是骨头汤,这才一个礼拜的功夫,陈潜觉得自己明显的,出现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