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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全面上一片绝望,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乎要哭断气了。

“肃十肃昧,你们去把李家相公请过来,告诉他实情,让他把陶娴带过来。”纪言初伸手把肃全搀起,替他顺顺背,又对谨儿吩咐道,“你去煎碗堕胎药来。”

那边李相公闻言也是惊呆了。他令妻主的几个小厮去将睡在房里的陶娴捉来正堂,当着众家仆的面,脱下鞋底子就抽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薛家的仆从你也敢动!”

陶娴正睡得人事不省,迷迷糊糊被抓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脸上就一片火辣辣的疼。她把眼一瞪,刚要发怒,却发现是自家主夫,气焰登时灭了个一干二净。

她还要开口争辩,哪料到李相公反手又是一巴掌,闻得他恨声道:“那个肃全是有多少好,能有多国色天香?叫你这样眼巴巴地丢我们家的脸。”他犹不解恨,顺手抄起身边的砚台就往陶娴头上砸,砸了好大一个血窟窿,“你可知道他是薛家相公的贴身小厮!”

“你也不看看他的身份!薛家相公是什么人?薛家家主又是什么人?莫要说我了,等到春试一过,你家家主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几个头!”

“如今我们家,指不定还有什么事要去求着他们家家主,你倒好,惯会坏好事!”

肃十肃昧固然守在大堂门外,不方便见别家主子训人,只是因为李家相公说的话气力太足,那些破碎的话语还是隐隐约约地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肃昧先气得眼泪汪汪:“你看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想着我们家的权势罢了,他这样打这样骂,也不过是看在主夫大人的面上倒哪有半点把肃全当人看!”

肃十默然不语,却偷偷拿衣袖揩了揩眼角。

肃昧越说越想哭,他向肃十问道:“李家相公难道不是男子吗?他难道就不同情同情肃全吗?肃全那么惨,可李家相公话里话外,竟好像那贼人只是欠考虑,不该惹的我们这一家,而不是不该去羞辱男子!”他拿肃十的衣袖揩面上的涕泪,肃十还是默不作声,“我问你,我们男子在这世道上,果真这样艰难吗?”

40.陶娴之死

肃十被肃昧这一叠声的问,给砸得头脑不是很清楚。他心下也剧痛,却不能组织起只言片语,只好摸着肃昧的额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他声中低落,像是安慰肃昧,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大概多说几遍,连自己都会相信真的不是了吧。

可是到底什么不是,什么是呢?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薛家。

陶娴被李家主夫亲自拿绳子绑了,送上了薛府。

“畜生!还不快些给薛相公赔个不是!”

陶娴约莫是被打得狠了,反惹起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赖皮劲,跪也不肯跪,只高声嚷嚷:“他也不是个手脚干净的!怎么就欺辱我!”

李家主夫想也是被气急了,半点都不见平日里的端庄,厉声命令侍女拿脚头狠狠去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