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结】_分节阅读_34(2/2)

我正和杏花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前面过来十几骑。哥哥忙引马避到路旁,我们和后面的李伯他们也一字排开,站到路边。

那些人过了大半,其中一人突然停了马,其他人也停了下来。那个人转了马头,到了我和杏花之间。我和杏花及谢审言都戴着有面纱斗笠,他在我和杏花之间稍犹疑了一下,还是看向了我。我已经认出是那天在府中见过的贾成章大夫的儿子贾功唯,他穿着一身淡草绿色的长衫,把他的圆脸衬得有些黄。在面纱后,我多看了他几眼。他的眉毛稀少,嘴很小,眼睛是单眼皮。打量我时,好像他在用目光给我脱衣服。我又一次浑身发毛。

他一笑,我后背凉了一下,听他说道:“没想到在此得遇董小姐,董公子,真是幸会。”看来他是认出了哥哥才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看哥哥,一直看着我。他的声音有些软,说话拖着腔调,我听着很不舒服。

哥哥引马回头,一抱拳微笑着说道:“贾公子,好久不见!你气色很好。”他真是见人就说好话。

贾功唯又阴阴一笑:“看来比被董小姐称为癞蛤蟆时好了吧。”

哥哥忙说:“我妹妹出言不逊,我该教训。但她大病之后,已无记忆。”

我也欠了身说道:“这位公子,我已忘怀前事。若我曾经冒犯了公子,万请恕罪。”

贾功唯盯着我,脸上说不出的神秘状,笑道:“如此甚好,董小姐竟似脱胎换骨了,必有缘故吧……”他眼睛扫向其李伯和谢审言,眯了一下。我心中方觉不对,他已掉了马头,向后行去,可骑过谢审言身前时,突然挥起手中马鞭,打向谢审言的头部。谢审言往后一闪,但那马鞭已打在了他的斗笠上,斗笠啪地一声被打落在地,谢审言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垂目不看贾功唯。

哥哥这才来得及出声说道:“贾公子,这是何意?!怎能对太傅府中的人动手?!”李伯一纵马,到了贾功唯面前,手放在了剑柄上。那方的人也纷纷刀剑出鞘。

贾功唯忙赔笑道:“误会误会!我挥鞭失了准头,本无意动这位……谢……不该说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才子谢审言公子了吧?是否,该说是,你府中的下奴?”

哥哥张口结舌,半天才慢慢说道:“我府中之事,不劳贾公子费心。”

贾功唯依然笑着,但那笑意阴寒,转头看着我说道:“听人说,董小姐买了官奴谢审言,立意制服他,用尽了手段,哪怕假众下人之身手,也要让他成臣拜裙下之奴……现在看来是不假了,那人称傲然不群的才子,终变得如此温顺无力……强钢被炼成了绕指柔……”他的话语十分暧昧,谁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他随行的人中,有人用鼻子哼笑起来。我心中大惧!他知道谢审言受辱伤残这样的隐情,必是手里有我府的逃奴。哥哥看来也是想到了这点,看着贾功唯,唇微抖,可没话。

贾功唯笑着,像是吹着烟圈儿似地说:“董小姐心愿得偿,自然宽宏大量起来。只是,这谢奴,经了那么多的教训和人手,居然还活着,倒让人刮目相看呀……”字字轻软,却能刺人欲死。

我难受得想哭。哥哥无力地说:“贾公子莫听人言……”

贾功唯嘎嘎笑出了声:“不听不听,眼见为实!董小姐,董公子,在下告辞!”转头刚要走,似是自言自语可声音正常地说道:“真是肮脏下贱!被那么多人……还有脸……无耻!”一踢马,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我忙看向谢审言,他脸色惨白,闭着眼睛,紧咬着牙,颤抖的手死握着缰绳。我的心痛得发虚,忙下了马,从地上捡起斗笠,双手递到他手边,触了他的手指。他不睁眼,手抖着接了过去,戴在了头上。

我重上了马,听李伯道:“谢公子还是不该回府。”

哥哥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区别。”

李伯说道:“不回府,至少可以推说老爷并不知晓。”

哥哥想想,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去我开的一处药房,让审言在那里住下,我回府和爹商议一下,再作安排。”

李伯说道:“谢公子需要保护。”我的心一沉,现在谢审言可不能出事。

哥哥点头:“我会吩咐那里的人看护审言。李伯,你先同我们回府见爹,然后再回来陪审言。”李伯答了声是。

哥哥看我,我点了点头,他调了马头领先前行。我想和谢审言同行,他引着马后退了些,和李伯走在了一起。我和杏花并肩走着,杏花悄声说:“以前的小姐骂过那位贾公子,还……”

我心情阴郁,点了头说:“杏花,我算是认栽了。她挖了一个大坑,我是来填坑的。”

杏花往后稍倾了下头说:“谢公子,会不会……”

我稍提了些声音说:“那贾功唯是想让谢公子死啊。一旦出了人命,就可以用刑法追究责任。他明显手里有从我府逃出去的仆人,人证在堂,当然能把我绳之以法,杏花,我命不保了。”

杏花半急半笑地说:“小姐,要是钱眼在,就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了!”她往后瞥了一眼。

哥哥转头说:“妹妹!这本不是你所为,出了人命,你若认罪,保住性命应该可以,但多少要受些刑,我家也必名声扫地!你可千万不能承认啊!”

我叹道:“哥哥,我怕受刑。我宁求速死,也不想痛苦!哥哥,你身为郎中,是否能给我配剂毒药,让我无痛而终,我永念你的恩德!”

哥哥大声叹息:“这样吧,想死的也不只有你一个人,我配两副毒药,你们一人一副……”

李伯大喊:“大公子,不可如此谈论!小姐一路上已两经生死……”

哥哥转头说:“怎么回事?!李伯你上前来,告诉我!”

我忙说:“那算什么!根本没死成!你的毒药一定要够劲儿,别让我半死不活,又让人给叫了回来!可他把我叫了回来,还不负责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李伯从我身边骑过,和哥哥并肩走,口中还说:“杏花,你也来说说,我讲不周全。”杏花也骑了过去。

我慢下马来,骑到谢审言身边,感到刚才的心痛好了些。我又叹了口气,说道:“是不公平,她害你如此,可现在这么多东西都堆在你身上,你担得动吗?”我扭头看着他,知道自己十分无赖。他受尽侮辱,还不能死,不仅要担着人们对他的辱骂,现在又要担负着害了他的人的声誉和安危。他转了脸,对着我,慢慢地点了下头。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前面的人一直谈论不休。我和谢审言却并肩默默地骑过余下的路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安慰的语言,在</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