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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很多酒,身体逐渐发热,踉踉跄跄的回去。

周遭是隆冬的寂寥,街道空荡,我抱着酒瓶,跌跌撞撞回到家门前,我盯着那扇红棕色的门,我轻轻叩动,小心翼翼喊着。

妈妈,我回来了,爸爸我回来了,还有弟弟,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无人回应,我昂起头,看着晕转着的感应灯,我在原地打转,我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家,却没有门为我开了。

耳边“叮”的一声,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我慢慢蹲下,跪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酒瓶抵在我的腹上,胃部凹陷下去,干呕难受。

我想,我快死了。

可我为什么还没死?

我在心里哀呼,身体震颤,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世上。

就在我堕入无边无际的沼泽深壑时,有人轻轻把我捞起,我呜咽一声,疲惫到连脖颈都抬不起来。

立然,有我在,乖,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熟悉的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念着,我徒然一抖,回头,便看到了林朝堂深刻的眉眼,他沉沉静静的看着我,张开双臂,像是搂抱一个婴孩一般,小心翼翼的环住了我。

他说,我带你回家。

第27章

我不喜欢冬天,体质畏寒,一到冬日就犯懒困倦,畏畏缩缩窝在家里,裹着棉厚的毛毯,靠在床边的沙发上。

这天的阳光明媚,暖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大片玻璃上,毛毯被晒的发烫,我蜷在上头,昏昏欲睡。

林朝堂拿了一本书,慢慢朝我走来,他站在我身前,挡住了一小撮光晕,却投下大片阴影。

我掀开眼皮,林朝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碰,问我,头还疼吗?

我扯着毛毯,把脸埋在里面,我摇头,说好些了。

林朝堂又把水杯都给我,我双手接过,他则从桌上药盒里拿了几粒药片,递到我嘴边,他说,把药吃了。

我前几天在河边吹风喝酒,把自己身体搞坏了,林朝堂把我接回他家里,当夜我便发热说胡话,他连夜带我去急诊。

我烧的迷糊,在医院里躺了三天,高烧不退,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脑袋里想着的是与父母家弟团聚,黄泉下的路是什么样子,是忐忐忑忑的独木桥还是饿殍遍野的忘川水。

我不想醒来,不想好起来,我头昏脑胀浑身都在疼,从里到外,从心室开始,一寸寸一点点蔓延开。

可在我意志消沉身心俱疲的时候,却有人握着我的手,紧紧攥着。

那重量就好像是沉入海底的人手中的一块浮木,我沉沉浮浮在翻滚着白浪海水中跌跌撞撞。

冰冷的海浪淹没拍打过我的发顶,胸腔内滚烫,呼吸变得急促艰难,我呜咽求救,在那么难受的关头,又害怕疼痛,不想死了。

多可笑啊,我之前明明下了决心离开这刻薄的凡间,去碧落黄泉,去阴阳大道,去能让我忘记一切的地方。

可我又后悔了,我害怕了,我心里忐忑,又不安,求生欲逐渐升腾,挥舞起帆,夺回了主场。

而在这几天里,自始自终,那双紧握着我的手,从未放开过。

我睁开眼,视线还是模糊,隐隐约约的人影落在我的眼里,透过一层迷雾般的光线,我挣扎着看去,那雾气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