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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看清来人,也不由一唤:“大哥?”

大哥一见是我,惊喜之情言溢于表:“果真是你,好在阿九眼力非凡,要不然”他话语未尽,先看了看我,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可也并未急着问,只道,“先进门,进门再叙。”

大哥将我领进门中,我晃了一晃神,实未曾料到,时隔三载,我居然还有再回来的一天。大哥又叫了我一声,我才跨步而入。

路上,大哥话语不断,我举目环顾家宅,只觉即熟悉却又陌生。

大哥带着我去了写意居,他现在已经了心,院子没了过去的热闹,反是变得清净怡人得多。这时节,上京早已入冬,汴州这儿还有些暖意。

“来,坐。”我和大哥在亭中坐下来,对后头一人道,“阿九,奉茶。”

我瞥了一眼那叫“阿九”的侍仆,发觉这下人长得实在高头大马,面目也有别于旁人,谈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眉眼倒是有点眼熟的。大哥见我端量他,脸上一哂,道:“小弟莫见怪,阿九他……并非汉人,可也不惯旁人这么打量他。”

我忙回目光,道:“是三喜唐突了。”

大哥“哎”了一声:“现在总算回了家,小弟莫要拿出京里那套规矩,尽管随意些。”

之后,大哥便和我叙旧。他只字不问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是这样的打扮,只问我路上的一些事,是否有人照拂,盘缠可够用,言语间不说关切,但好意还是有的。饮茶两杯,我也不迂回,直接说明来意,大哥想是已经料到,说:“父亲做主,将三姨娘葬在义庄后头的坟山上,和四姨娘的坟头立在一处。

贱妾身份低微,生前上不了厅堂,死后也入不得祠堂,哪怕是生下五妹的四姨娘,也是如此。

后来,大哥亲自送我出门,在我去前挽留道:“你何不等到父亲归府,见了他一面再走?”

“不了。”我朝他拜道,“三喜不孝,不能侍奉父亲左右,恳请大哥代小弟尽一份孝心,下辈子,必当还报此恩。”

大哥闻声长叹,抬手按了按我的肩头,欲言又止,终是道:“山高水长,四弟,你多珍重。”

我和大哥别过,翌日一早,就只身去了坟山。那儿的坟头不计其数,了好些工夫,才找着了姨娘的坟。我拿出金纸烧了,在坟前磕了三次头,然后便下了山。

回到客栈,我便对张袁道:“总管随我出府游外,也有些时日了,京中事务繁多,不如尽早回去复命罢。”

本来,张袁送我到申城,就该回去,想是有命难违,又伴我走到现在。张袁道:“那不知,沈爷之后有何打算?”

行走在外,他们不便喊我少君,便唤我声沈爷,我也就听之任之。

我慢慢朝向窗外,瞧着熙熙攘攘的街头,心头竟是难得的轻松,只道:“走一步,是一步罢。”

三日后,我和张袁道别。

他执意留了两个人跟着我,张袁对他二人道:“今后,你们不再是徐府的下人,而是沈爷的人,听明白了么?”

“明白。”那两人低头应道。

张袁又转而对我说:“今后,他们跟着沈爷。沈爷如果高兴便留着,用着不顺手,发卖了也是沈爷自己的主意,小人绝不会过问。”

这两个下人皆是徐府的家生子,我若是不要他们,他们断也回不去徐府。到底姜是老的辣,张袁摸清了我的脾性,自知我必会留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