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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红着眼睛看他,哀戚无力的唤道:“……鲸卿。”

秦钟听到了她虚弱的声音,缓过神来,连忙喊了声:“姐姐!”

如今贾珍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带累了宁国府变得臭名昭彰不说,还败坏了隔壁荣国府以及几家姻亲的名声。

贾珍、秦可卿游街示众的那三天,几座府邸的主人和下人,没一个人敢出门。

昔日和贾家相熟相交的那些人家,许多不愿意和贾家的人来往。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水深火热。

其中又以尤氏过得最艰难,感觉就像是活在地狱之中。

她不光要承受外头的压力,还要苦恼着如何养活全府几百口人。

宁国府的库房给贾蓉搬空了,尤氏的嫁妆虽是自个儿着的,当日没遭殃,另外还存有一些私房钱,算一算约莫有三四万两银子。

但是,宁国府奢侈惯了,支出非一般的大,她的那点子家当,只怕支撑不了多久就得消耗光了。

没法子,尤氏唯有舍了脸面,求了荣国府的几位,得来了六万两银子。

接下来,她又裁减了宁国府半数的下人,压在肩上的巨石,这才暂时消失了。

解决了府中难题,贾珍亦游街完了。尤氏想知道他的情况如何,遂拿出了一千两买通狱卒,换来了一次探监的机会。

秦钟听到了消息,特地求到了尤氏面前,哀求她带着他去见秦可卿一面。

尤氏见他年纪小小,又刚死了爹,可怜他,遂点头应承了下来。否则,就算打死尤氏,她也不来见秦可卿这个勾引她丈夫,带臭了宁国府的名声,还差点害得她守寡的下作东西。

秦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姐姐,父亲……他……他归天了。”

秦可卿闻言脑海顿时空白,半晌,干涩的喉咙发出了颤抖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亲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骨一直不错,缘何突然就去了?”

秦钟支支吾吾说不出秦父真正的死因,低下头,不再看秦可卿。

旁边一直未出过声的尤氏,冷冷一笑,道:“听说了你的英勇事迹,就在你游街示众的第一天,旧病发作,活生生气死的。连丧事都已经办完,埋进土里了。”

秦可卿登时宛如五雷轰顶,一下子懵了。

她气死了她爹!

获悉这一噩耗,秦可卿痛不欲生,整个人仿佛裂开似的。

秦钟低着头小声道:“我问过了官差,他们说受完刑罚后,你还需得在牢里待上六年。期间,我会想办法再来探看你的。”

皇帝专门亲口下了令,两人不许用财物赎刑。故此,秦可卿和贾珍需关在牢里整整六年方可出狱。

秦钟还想多说点什么,狱卒就来赶人了。“时间到了,你们该离开了。”

“马上就好。”他扭头回了狱卒一句,看向秦可卿道:“我该走了,姐姐你好好保重身子。”

秦可卿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她害死了她的父亲,耳朵仿佛聋了一般,压根听不见秦钟说了什么,也不知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国子监设六堂,按成绩分堂,沈若虚早贾蓉所分到上课堂室,所以他们虽住在了一块儿,但因白天上课地点不同,故此两人白日里的交集并不算多,相处的时间大多在晚上。

不过,两人通常一盏清茶闲谈半柱香不到,贾蓉就躺倒了床上。

他早早躺下并非为了睡觉,而是在复习功课,准备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