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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去年,我接到了上级指令,此贩毒集团在巴拿马一带出没,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他们的最高领导人就在国内。”

“他买的不是弹枪,而是——针孔监听器。”

“咔哒”玻璃杯搁在案板上,抬头,是兄长,他臂弯挂着一块乳白毛毯,取下,盖住我的身体:“喝杯牛奶,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这架专机平稳而舒适,不远处的孩子们叽叽喳喳,我合衣卧在柔软的小床,兄长在一旁阅报,侧脸在窗户中,和蓝天白云一块儿,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额头饱满光洁,垂下的两缕碎发笼住眉眼,那双眼,温柔似水,此刻专注注视着报纸,嘴唇微微勾起,那是他的习惯,无论如何,他总是面带微笑。

这样一个人,会是宋抑说的那样吗?

其实我心中早有答案,就在宋抑说出他怀疑兄长参与到一场枪杀案中时,我下意识替他开脱。

“我不知道。”

宋抑沉默了很一会儿,最后他昂头喝尽饮料,仿佛杯中是酒一般,他难受得皱起眉,“豁”地起身,道:“对不起,希希,大人的事儿不该让孩子掺和进来,今天是我鲁莽了。”

他离开的背影决绝而痛苦,与之一同出现在我梦中的还有消失已久的周朗。

他手持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一只灵巧跳跃的鹿,我在他身后冷眼旁观,烟雾寥寥,砰一声巨响后,有什么东西应声倒地,看去,哪里是什么鹿,居然是一个人。

待我即将看清那人的脸时,周朗粗暴地将我拽去,死死禁锢在怀中。

周朗是罪人,兄长却不是,尽管从外界来看,他们确实是一人,可我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我不愿意看到兄长本就被夺去的人生,再添上一笔坏事。

我能想象,哪怕我面目狰狞去质问兄长他到底有没有做过宋抑所说的事,他也会面带微笑,温声唤我“希希”。

这样想着,我不自觉盯着兄长入了神,回过神时,兄长已侧头凝视我许久,我的脸“哄”地红了,一把揭过毛毯遮住脸,直到快下飞机,我才被周一他们从被中拖起。

孩子们在一起是喧闹聒噪的,兄长静静跟在我们身后,仍戴着我送他的黑色围巾。

圣莫里茨是瑞士的一个小镇,常年积雪,风大雪大,快出机舱时,他上前来替我理了理围巾,高高地,围住我的脸,只留一双眼。

他走在我身前,为我挡住所有风雪,这叫我想起阿森,他是除了阿森以外,头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

于是我踏起碎步,追上去。

早有人在等候,叁辆黑而亮的汽车,我和兄长共乘一辆,司机是个年轻人,亚裔,和兄长说话,用的是外语,可以肯定不是英语。

我看到他从后视镜中掠了我一眼,随后说了一句话,而兄长没有立刻回答,静默一会儿,才吐出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