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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我思量,便听得周朗沉声道:“该换舞伴了。”

之后我被强行拉扯进他怀中,高跟鞋崴了脚,双手揪紧他的衣领,才不至于摔倒出丑。

我瞪他,这时我仍旧以为他是早晨被我一个吻,哄得乖乖听话的周朗。

滚烫的大掌贴在我腰侧,他扶稳我,强迫我贴在他身上,他的脸就在头顶,背着强光,看不清神色,只余一个清晰的轮廓。

他好像没有一点不开心,语气轻快极了:“你和他聊得挺开心,聊了什么,说给我听听?”靠得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属于温小姐的香水味。

我别过脸,拉远距离,低声道:“你别胡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又低头凑近几分,从旁人的角度看,大约是舞姿,可我知道,他的唇已经贴上我的鬓角,亲密厮磨。

“这么快就和他有小秘密了,你还真是讨厌我啊。”

从学校回来后,他曾问我为什么以前不出手对付周笙。

“让我猜猜,因为他跟你说过,不反抗就不会受到伤害,对不对?”

我没有否认。

他沉默片刻:“那你对我百依百顺,也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你是不是从心底觉得我不如他,所以不肯承认你跟我是同一类人?”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周朗差点扑上来咬我,我才道:“因为你是假的。”

身份,肉体,轻柔的吻,甜蜜的话,连勃起的性器都只是他复仇的武器。

嘴唇渐渐向下,我投降了,道:“我问他叫什么,仅此而已。”

他不信,掌心轻揉我的腰肢,他明知道我怕痒。

我忍住痒意:“还问了他是干什么的。”

“就这样,”他委屈上了,“你就能笑得那么开心?你从来没对我那样笑过。”

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我只能安抚他:“回去再笑给你看,这里人多,快换我回去。”

一轮已过,已有人将目光聚集我们。

“你还会对我笑吗?”蓦地周朗说出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他缓缓抬头,又露出那副哀怜的表情,避开宋抑,忽略温小姐泪水涟涟的模样,带我摇曳到远些的地方:“你就一点儿都不吃醋?”

原来他今晚这些反常,并不是为了报复,不过是巴巴地在等我吃醋,宛如只边蹭边用尾巴圈住玩伴脚踝的猫。

可我忘了他不是猫,而是狮子,静卧于暗中,用一双绿油油的竖瞳锁死猎物。

场上又换过一轮,唯独我们没有动,我服软:“吃了。”

他不依不饶,追问道:“那吃了多少。”大有种答得他不满意今天别想走出去的气势。

我皱眉,他正眨巴眼,期待我的回答,我说:“你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他一愣,继而狡黠一笑,想说什么,被强劲的镁光灯打断,我们双双眯眼,他左眼似乎比右眼抗光,只一动。

舞曲终了,他漆黑光亮皮鞋上满是我的脚印,他倒不在乎,趁最后一点时间,朝我轻声告白:“你要记得,在这世上,我最最喜欢眠眠了。”

再分开,周朗又恢复原先的样子哄起温小姐,而温小姐也被止住眼泪,忍俊不禁笑起来。

真真假假,谁能得知。

妈今晚第一次来找我谈天,开口却是让我在兄长面前多帮衬帮衬舅舅,好歹是一家人,我回望她,觉得她的宽容用错地方,但我静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显然她今天很开心,开心到居然愿意拉着我的手,和我诉衷肠,我有点受宠若惊,可说来说去,绕不过舅舅和项目,这场对话显得过于苍白,温情表皮下,全然是成年人的算计。

临走前,她悄声对我说:“九点去后面那栋屋子等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讲得没有一点踌躇,就好像在讲“待会儿下楼来吃饭”一样自如,我竟没有一点怀疑她,却不曾想,被小铃视作禁地的宅子,为什么妈能进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朗再次不见,温小姐还留在原地,他一个人离去,我倒并没有过于担心,这样也好,省得他缠着我,做出不合适的举动。

这时,我出乎意料地碰到一个人,周家表亲生日宴上的女记者,她扎着一个大马尾,胸前挂着一个硕大的相机,有活力极了。

她显然也记得我,远远地就同我眼神交汇,我想以后我是否有机会成为这样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待时机成熟,离开周家。

我羡慕她,第一眼就觉得。

“周小姐,”她伸手和我一握,“喊我小玉就好。”

我颔首:“小玉你好。”

场外记者有机会进场,自然要多套一些话,我原以为她要向我打听周朗,没想到她只是打个招呼,揶揄了下刚刚我那不成文的舞步后,便离开了。

我有一时恍然。

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人人光鲜亮丽,面带虚伪的笑,有时不得不承认,周朗所言不虚——肉体不过是禁锢灵魂的俗物。

吊钟沉闷地敲响九下,周朗未归,我按约定,朝别墅后的宅子走去。

月华笼罩树木,枝丫影影绰绰,活像一根根枯手要把我拉下地底,这城市中心的夜,竟也有乌鸦栖于枝头,桀桀怪鸣,风一吹,树叶抖擞,更是瘆人。

灯火人声已远去,我走进一片寂静。

宅子的门是开着的,那架钢琴还摆在厅中,手抚摸过去,琴音忽高忽低,从未踏足的二楼传来木头敲击的闷响。

我试探着唤了一声:“妈?”

脱掉穿不习惯的高跟鞋,赤脚走上温暖的木质楼梯,吱吱呀呀,听得牙酸。

一行暖黄色灯光从排头第一个屋子溢出,声响就是从中传出,我又唤了一声:“妈?”

门倏地一拉开,泄了满地灯光,这灯光中出现一个人,不是周朗还有谁?

看到我,他一点也不惊讶,只在嘴角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眠眠,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我才是那份大礼。

不改了,再改人就没了

我想问一下,在po不想写太露骨的肉,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