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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动,小铃端了水来后,进了厨房,她一定在偷听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呆呆地喊了声妈。

“你撒泼打滚一定要见我,为的什么事?”她端坐着,身体僵直,连墨镜都不肯摘。

我低声道:“妈,我不想和这个男人住。”

“什么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的,他是你哥哥。”她说着,不辨情绪。

“妈,”我要怎么和她说,她口中“你的哥哥”是个十足的变态,亲吻自己亲妹妹,我深吸一口气,“带我走。”

“走到哪里去?”她警告我,“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里,不然我的是办法对付你的阿森。”

我低估了妈,甚至还在担心她,她这样的人怎么轮得到我担心?她还拿捏住我的弱点威胁我。

妈艳红的嘴唇翕动,吐出令我心惊的话语:“还有一周你就要去见老祖赐名,到时候你就真正是周家人了,眠眠这个人,就死在桃花镇了。”

希望破碎得太快,我一时动弹不得,被夏季的风困在斜落在地的夕阳中,仿佛一座牢笼,直到妈离开,天完全黑下来,魂魄才回笼。

黑夜可怖,窗外绿叶摇曳如鬼魅,我彻夜点亮床头小灯读书画画,一遍遍摩挲阿森赠予我的书,一遍遍用笔尖描绘阿森的面庞,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我在深吻。

——“每一个倒霉的观众都是因为他总是坐得离舞台太近了”。

可我不仅已经身处舞台,身后还有无数的手将我拉近,我该如何自处?

我在电视直播上看到了兄长,原来他是去参加了珠宝新品发布会,他套着一身西装,笔挺英俊,在台上阐述新品概念。

我看时,他正介绍到一款手镯,两根一模一样的枝蔓缠绕,密不可分,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共振传出:“这款手镯名为双生,一样的血脉,永生纠缠,孕育罪恶之花。”

灯光汇聚于一身,漆黑的发,漆黑的眼,漆黑的服,这是世人眼中的天才珠宝师周朗,绝艳不可方物,网上的评论已经从美绝伦的首饰,转移到了他身上。

十七岁考入常青藤名校,二十岁创造出自己的珠宝帝国,各大时装周合作伙伴,没绯闻,人品正,唯一承认过的女友,温岚,意大利华裔画家,端庄大方,一对璧人。

上回出现在生日宴上的女人,此刻被给到镜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含情脉脉地望着台上的兄长。

兄长差人送了一套珠宝给我,正是当季新品,他致电来家,小铃递过听筒,我默不作声,是他首先张了口,不复亲密,宛如工作汇报:“明天会有人接你去见老祖,我在那里与你汇合。”

我试探地撒娇:“大哥,为什么不来接我?”

对面翻动纸张的声音静下来,一时默然,他在思量要不要直接挂掉我的电话,这样不太足够的耐心却让我放下一颗心,我说:“知道了,大哥。”